北冥夙

沙雕无脑放这里,正剧走心去隔壁。隔壁带刀还开车,心伤肾虚要不得。我摸鱼,我骄傲,我为大号省流量。耶🤟。

1、
该如何去形容一座森林?首先,先熟悉她,你要成为条形状的褐色树皮,你要感受她在漫长时光中流逝的生命。然后你要成为林中的野兽,你得听到奔跑中的风声并且学会享受;你要成为藤蔓,遍布整个森林,你从地底朝上而起,你能感受到大地的呼吸;你是蛛网上挣扎的蝴蝶,也是潜藏在暗处的毒蛇,是滴水叶片上精致的青蛙,更是大树根部啃噬她们生命的蚂蚁。你得成为这座森林。

然后你就可以感知到嫩绿色的幼苗从腐烂的落叶中探出芽尖,拦腰截断的大树在断裂处抽出枝条,她们从死亡里吮吸生命,这座森林啃食着自己,永生不息。*

一个男人沿着溪流走了过来,带着轻快的步子,幼苗在他的脚底弯折,枯枝在他脚下发出脆响。他穿着一袭黑色的袍子,袍边随着他的步子翻滚,上面印着墨绿色的花纹。金色的阳光从茂密枝叶的缝隙中透下来,打在他铂金色的发顶上,柔顺的发丝被走路带起的微风刮得凌乱,他灰蓝色的眼眸就像大海上闪耀着的粼粼波光,里面交织着蓝和灰,如同两条丝线编织成了牛头人的迷宫。*

他唇边带笑,侧身亲吻压低树枝的果实,深色的魔杖在他手中挥舞着。他轻诵咒语,银色的星子从魔杖的顶端喷涌而出,随着清风往前飘去。半空中闪起了绿色的光幕,随着银星的汇聚缓缓裂开一条细长的口子。一只带着褐色斑点的猫头鹰从天际飞来,抓着一大袋东西扑打着翅膀钻进了光幕之中。它把包裹丢在男人的脚边,站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胳膊。

男人,或者说是德拉科用食指轻轻搓了搓猫头鹰头顶上的羽毛,取出一封信固定在它细细的脚踝上。他垂下脑袋对着它低语,浅色的唇抿出一个微笑。他吐出了几个长调子的单词,尾音拐着弯儿消散在晨光之中。

德拉科将手抬高到胸前,与那对黑色的小豆子眼睛对上。猫头鹰振翅腾空盘旋在德拉科的头顶上,在发出几声短促的鸣叫后再次飞向了那道绿色的裂口,光幕在它离开后开始自行愈合,伴随着一阵闪光消失不见。

德拉科看着猫头鹰的身影在空中慢慢地缩小直到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摇摇头,从地上捡起了包裹打算离开。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了他,那是从河对岸的灌木丛里传来的。他抬头,对上了一双碧绿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德拉科从里面读到了好奇与渴望,带着丝丝的不解,就像这座碧绿而斑斓的森林,每当阳光打在墨绿的湖泊上时会有风拂过,那祖母绿的眸子上盖着的一层薄薄的水雾,就如同森林深处那些常年不散的迷雾,让他迷失,让他沉醉其中。

一头美丽的动物就站在溪流对岸,它匿身在半人高的灌木中偷偷地打量着他。细微的光线从它颈部的线条往下延伸,褐色的皮毛上是叶的影子。它粗壮的鹿角有着好看的形状,像树枝般繁杂在空气中延伸,晃动之间顶落了枝上的叶子。绿叶飘落在它厚实的背部上,然后因为它微微后缩的动作而掉进急促的小溪里被水流带走。

德拉科站在对岸和它相互打量,那双眼睛看得他一阵愣神,恍惚之间让他想起了另外一双碧绿色的双眼,那双眼睛隐藏在霍格沃茨幽深的长廊里,悬浮于生活着人鱼的黑湖,湿润而深邃的视线能够照进了他的心里,连带着剖开他的胸腔让他多年来一直深埋于心的秘密暴露于阳光之下。德拉科的双手捏成了拳头,心中升起的那点悸动竟让他在此时忘记了言语的存在,直到它退后的动作惊醒了他。

他看着那只动物的耳朵在风中竖起,微微抖动,精装的前肢交错着朝后挪去。那只是一只绿眼睛的鹿!他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道。那些说不上是糟糕还是愉快的回忆被重新翻起,它们被制成了胶片在他脑中播放,观众只有德拉科自己。

他记得那家伙所有的样子,愚蠢的,懊悔的,愤怒的,惊恐的,开心的,甚至还有羞涩的——那是他偷看到的,彼时那家伙在和那个东方女孩接吻——那只鹿脸上的表情太让他感到熟悉了,再加上那双绿眼睛……梅林啊,原来他还是在自己脑子里扎了根。

他在原地伫立良久,叹气过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转瞬即逝,瞬即提着包裹离开。

在他转身的霎那鹿停住了后退的脚步,头朝着他离开的方向伸长,像是要挽留,却停滞不前。它的前蹄悬在了半空中,似是要向前落下却又像要缩回森林里,嘴巴一张一合,任几声哀鸣消散在德拉科远去的背影中,然后转身跃进丛林。

评论